岁月荒凉,时光的斑驳印记

首页心情日记正文人气:468 ℃时间:2019-04-06 10:45:53

10年快要大学毕业的时候,爸妈一直张罗着让我回老家工作。听别人一直说社会上竞争残酷,工作不好找,但我还是持一种乐观积极的心态面对,拿了四年奖学金的我在心底暗暗发誓必须和别人不一样,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在社会上混出地位来。

我毅然的留在了这座北方小城,那年我21岁。我叫何生。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社会上还是有很多机会的,还是有很多工作的岗位让自己去挑的。凭借自己的能力应该可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刚从一家公司面试回来,主持面试的那个老头告诉我回家等候消息。我说能不能现在给个准确答复,我很需要一份工作,一份收入,他却还是像大爷那样的摇摇头。已经是第五家公司这样回答我了,在那间临时租住的小房间里面已经待了两个月出头,以前攒的生活费在我省着花的情况下也要告急了。内心仅有的一点自信也快被折磨殆尽,生活真的是不容易,想要混得一种好的生活更是难上加难。

从公司面试回来,我坐在公车上不停的注视着外面的人群,那时感觉自己像是个愤青儿,充满了对社会的不满以及仇恨,觉得自己被残酷的社会竞争玩弄了一把。车子开走的时候右边的座位上来了一位姑娘,带了很多的背包,看样子不像是本地人。

我骨子里的认知就是一个人出现在另一个人生命里并不能改变另一个人什么,“暧昧”或者是“一夜情”对于我这个理科生来说,字典里面是不存在的。但是,在这个感情饥渴亦或说是情绪低落的时期,她的出现让我觉得生活又有了一种新的动力。人的一生总有那么一次一见钟情,我想只有用这个来解释蓝痕在我生命里出现那一刻我的激动以及无法表达的无语轮次。

我不止一次的在白天或者夜晚梦见过自己在街头邂逅一个美女的情形。清秀的脸,长长的马尾辫,斜挎包,T恤和长裙。真的应了那句话,梦想照进现实。

她是一个人来这座城市旅游的,怪不得带了那么多包,车子行驶的过程中她向我打听这座城市的旅游景点和住宿的酒店。下车的时候我留了电话给她,告诉她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现在是个待业青年,闲着也是闲着,如果用得着可以免费做她的导游。

下了车后,胸口很闷,怎么也掩饰不了内心那点冲动。可是我们就像是磁铁的南北极,没有走到一起的可能。树上的蝉鸣异常响亮,打断了我这个不靠谱的想法。阳光穿透层层树叶在眼前的柏油马路上留下斑驳的光与影,刺痛着双眼,生活还真是无奈。树叶静的像是冬日里哈尔滨的冰雕,却是如此躁动的夏天。

这个城市里,蓝痕是个入侵者。

还是失业。回到住处的我不得不再一次面对这个铁铮铮的事实。最近的大段时间里面我开始在夜里无缘由的失眠。梦中一直不停歇的奔跑,毫无目的。口渴醒来的时候便端一杯茶站在窗前看不远处天桥上面流光四溢的霓虹灯,想到那些年在学校里度过的天堂般的日子,内心便油然而生一种惆怅滋味。

夏天的夜越发的闷热,人们开始用大量的冷气吹走内心的燥热。接到蓝痕的电话,是在三天后的深夜。她一个人在酒吧喝得烂醉,带她回到我的住处时已是凌晨时分。待她安静的睡去后,我便去了超市买了一罐啤酒,冰凉的酒水压住了体内那股冲动的荷尔蒙。

开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那些大学时代看过的很老很老的港片,情节甚是俗套。烟雾缭绕的世界里有木质地板发出的吱吱声,飞机掠过头顶的轰隆声,夹杂着血淋淋的厮杀声。困了就躺在沙发上听轻音乐,那种戛然而止的琴声,一半忧伤一半和煦的旋律,像极了生命中的无可奈何和分分离离,像极了生命的突然终结。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备好的早餐和洁净的房间。那天的我挠着头扭扭捏捏,倒是蓝痕挺主动的坐在那里一块儿吃了早餐。那天我带她去山上的寺庙拜佛。累坏了的我们彼此靠在一起,一个真人版的kappa。

一年前,蓝痕的生活很幸福,蓝痕和男朋友陈落都在城市有了稳定的工作,婚礼的日期定在了中国的情人节7月7日那天,5.1黄金周的时候,他们抽出时间去拍婚纱照,快乐溢于言表。

在婚纱店不远处的红绿灯下,他们牵手过马路的时候,身后一辆失控的货车飞奔过来,机警的陈落发现危机后当即把蓝痕推向一旁,自己被货车当面撞倒。幸运的是货车并没有从身体上軋过去,然而货车的撞击已让阎王爷有足够的理由收下这条年轻的生命,赶来的救护车并没有做过多的急救措施便扬长而去。周围拥挤的交通,车辆的喇叭声好似寺庙里面诵念的超度经书。

婚礼没有如期进行,倒是有许多人哭哭啼啼的参加了陈落的葬礼。蓝痕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内以泪洗面,接受不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酷事实。后来她选择漂泊式的旅游来逃离那块伤心地,然而她却忘不掉陈落最后留给她的脸上那一副僵硬却透着喜悦的表情。蓝痕习惯了沉默,学会了伪装,经常躲在角落里轻轻的哼歌。她说她要找到一个能留得住她的地方和一个能守住她的男人,把自己嫁了,安稳过一辈子。

那段记忆像是恶魔的手掌把蓝痕深深的抓进无底深渊,我安抚着蓝痕听着她渐渐缓和的哭泣声。那段逝去的爱情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太过庞大。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个机会成为守住她的男人,我们之间最多也只能算是暧昧,我只能和她保持那种微妙的关系。

后来的几天,我带她去了附近的风景区,晚上我们总要在一起说很久,我给她讲我在大学时代追一个女孩子,结果那个女孩子跟别的男人上了床,后来分手的时候那个女孩子还泼了我一身咖啡。她告诉我说喜欢一个人是一回事,嫁给她做老婆是另一回事,就像我会喜欢你,但是却不会嫁给你一样。那些日子晚上我睡的很香,兴许是走路太多了吧。

分离来得太过突然,蓝痕告诉我说她厌倦了这个城市却是希望能够长时间的和我呆在一起。我笑着问她下一站会去哪里。她说搭上哪里的车就去哪里。在车站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说是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差点没出息的哭出声来引来一群人的围观。她把在寺庙求来的平安符挂在我的脖子上说是好人终有好报,我再一次抱着她说: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对自己好,记得你的生命里曾经有我的存在,我会在任何时间的任何地点为你祈祷。

上车的时候,我俩都哭了,不时的低头擦着眼泪。车子走了之后,看着远去的背影,我才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木讷的我玩了一场虚假的爱情,只有胸前的平安符见证了一切。离开车站的时候,天空飘下了立秋以来的第一场雨,有点凉。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封蓝痕寄给我的城市明信片,我按地址写了一封回信:

蓝痕。看到回信,祈祷安好。

蓝痕。某一天我会突然得很想很想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找到可以留得住你的地方,又有没有找到可以守住你的男人。要知道,彼岸的花朵永远盛开在不可触及的别处。很幸福或是很不幸福都只是一场歇斯底里的人生旅途。当我们老去的时候,能够想起来的也只不过是日出日落的故事片段罢了,那些都会凝结成雨,以最温暖的姿态,在名为记忆的天空飘落下来。

我还是失业,一如既往,那个面试官终是没有给我机会证明自己,老天也没有因为我的无奈而对我有丝毫同情。我还是会在夜里看很老很老的港片,听那一半忧伤一半和煦的轻音乐。偶尔会去小饭店给人家做小时工赚取微薄的收入,可这却不是长久之计。心里想的东西少了晚上也会睡得很香,大段大段的梦呓却还是照旧,也始终没有停止梦里毫无目的的奔跑,不同的是背上多了一个女子,长长的马尾辫,那个人就是你。醒来后又不得不面对生活的惨状,仿佛灵魂抽离般痛苦,取而代之的便是整日整夜的不安和想念。

蓝痕。生活终究是生活,我们从某一个角度可以划分为一样的人,那就是我们都还对生活抱着希望。生活中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留下的能有几个,记得的又有几个?

蓝痕。现实竟是如此的茫然。还记得吗,我叫何生。

念好。何生亲笔。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收到关于蓝痕的音信,我曾去网上搜索了那个来信地址,那是个少数民族的******地,那里最为人所知的是:那里盛产一种植物——忘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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