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军
早晨,漫步田间小路。突然发现小块的大麦已金黄,大块的小麦已泛黄。转眼间,已临近夏季麦收时节。三十多年前的麦口忙碌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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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人们习惯将夏季最忙的麦收时节称为“麦口”。“麦口”那可是一年中最辛苦、劳动强度最大的农忙时节。
俗话说:一麦抵三秋。可见,麦口对于全年的收成是多么的重要。“麦口”来临前,各家各户要做准备工作:安新刀、磨旧刀、大场上怎么安排、哪里堆麦把?哪里安顿脱粒机?草堆堆哪里?这些大事小情的,户主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开镰收割,我们小孩在田间帮大人打腰子,一个一个掰开,摆的距离是根据小麦的密植程度而定,跟在大人身后,灵活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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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大人不要我们小孩捆麦把,力气小,捆不结实,上下小车推到大场上再码起来,脱粒时再几转手一折腾。捆不紧实的麦把会散了,反而更费事。
麦把运到大场上一般码放在大场的地势较高的角落。这样,既可预防雨天堆底灌水,也为以后脱粒预留下足够的空间。
脱粒是小孩最高兴的麦收环节,拖拉机驾驶员将脱粒机拉到大场上,由几个谙行的壮劳力协助拖拉机师傅顿机、钉桩。主人这时往往去挨户请人,多则二十多人,少则十几人。试机后,就等全部人员到位。
从小记得曾听大人说过:看哪家的为人处事怎样?一到脱粒时就一览无余,这叫“工换工”,哪家脱粒场上人手多,说明该户和左邻右舍相处融洽。哪家脱粒场上的人多人少,往往也是大人茶余饭后品头论足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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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粒最重要的工位,当数“喂机人”。这是最脏、最呛人,也是有技术含量的活,因为脱粒机是按时间收费的,既不能让脱粒机低负荷空转,也不能让脱粒机超负荷运转;超负荷运转,轻则脱粒不净,重则挣脱皮带,重新装皮带再次启动可都算脱粒时长的,所以“喂机手”多数是主家的壮劳力亲自担任。
紧跟“喂机手”后的是麦把传递手,这个工位关键要和喂机手配合默契。将解掉腰子的麦把精准地递到“喂机手”旁。“出粒手”比较悠闲,不紧不慢地挥动着木锨,有时还悠闲地点燃一支烟,脱粒机后的出草口,两列人对面而站,叉草抖挑。目的是漏下裹在草里的麦粒,不断地往后传送。也有人手多的人家直接将草堆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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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孩欢快地从麦把堆上将麦把运到脱粒机口位置。小孩之间彼此暗暗较劲:看谁拎得多,拎得快。往往大人的一句夸赞,“这小孩真能干”,会使我们的心里美上一整天。
一般这样“热闹”的脱粒场景持续一小时左右。如有下一家接着脱粒,大部分人员会随脱粒机转场,也有少部分人看下一家与自己家没有“工换工”的往来,也就扬长回家忙自家的事了。多数的脱粒时段安排在中午或傍晚,主要是便于召集人手,晚上一家接一家脱粒到十点十一点也是常有的事。
往往这时更是小孩子们的美好时光,大场上人多热闹,草堆上追逐打闹,疯累了,在草堆上睡着了,大人找不到小孩的事也时有发生,过去小孩也没那么娇惯,加之大人们也实在太累了,最后索性不找了,自己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接着抢收。

现在麦子熟了,大型收割机开进麦田三下五除二,各事停当,以前“热闹”的脱粒场景不复再现,只能是永远定格在脑海中的美好回忆了。